安永怀看向不给自己治病，而是送自己到办公室当猴子的杜兰江：“老杜，小宋医生和渔阳岛没有关系，别说他的针法不是续命针，他的年纪也合不上。”

“就算乐正家三十年前有人出生，也应该是至少三十岁了，你看小宋医生只有二十出头，怎么可能是？”

“老杜啊，你想华夏医术不至于失传的心思，大家都明白，可我学弟明明就不是嘛，”张鹤道：“他在天海医学院学的医术，三个中医班的针灸术都是一个人教的，你总不会说他们都是渔阳岛的人吧？”

杜兰江见安永怀直接无视自己，反而帮宋笑说起了话，当即冷下了脸：“老安，我是不会看错的，你根本就不明白发现了续命针的意义，要是续命针能流传开，多少濒死之人有了一线生机，你知道这对于医术界又是什么吗？”

这借口真够大义凛然的，宋笑可不信续命针有那么神奇的地方，能救死，就是他演练了几千年的九转不死针都要练至第四转，五转才能做到。

更何况是普通人施展的针灸之法！

“……我们医生学医不只是为治病，也是为了一份传承，”杜兰江继续说道。

“够了，”百里渡云喝道：“杜兰江，你再来骚扰我的学生，我对你不客气。”

老院长都盛怒了，杜兰江就是再不甘心，现在也不得不收敛：“老院长，您别生气嘛，我有事先走一步，改天再来看您。”他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就走。

剩下一脸羞惭的安永怀：“对不起诸位，”他对宋笑微微示意：“多谢小宋医生高抬贵手，”他临走时，站在门口：“老杜他，有点死心眼！”说完这句话，他才离开。

言外之意，就是今天这一出，以后还会上演，办公室里除了宋笑之外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，渔阳岛如今就是一个麻烦的代名词。

百里渡云哼了一声，转过了头。

“小学弟，坐下说，”莫文拍了拍子季身边的空座位：“刚才那两老头是真把老师气到了，今天叫你来，也是想给你说说渔阳岛这件事。”

“这件事，我和张鹤学长都不是清楚，还要老爷子告诉你。”

莫文也叫老院长为老师，宋笑不由得看了一眼莫文与百里老院长，老头仍是一脸气鼓鼓的模样：“杜兰江这小子，还真以为是什么狗屁专家了，从我这小楼里随便拉一个，都比他强，小东西，一个副作用极大的九转续命针，有什么好的？”

“老师，生气伤身，”宋笑道：“他们如何怀疑，挑衅，我都当他们是跳梁小丑便是。”

“哪里这么容易？”老头稍微停顿了一下，最终叹息道：“九转续命针是能续命不假，但是副作用带来的全身疼痛，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熬过那几年，有些人忍不住痛，最终选择自杀，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了，还是有人对这针法趋之若鹜。”

“现在杜兰江能怀疑你是续命针的传人，将来找上门来的人只能更多，大约三十年前……”

老头将过去的往事简单叙述了一遍。

和宋笑之前所知的差不多，在老爷子叙说的版本里，提到当年那场血案之后，屠杀者可能从乐正家得到了续命针的针法，也可能带走了当时的传人。

宋笑只得闻之一笑，他的九转针，一转一天地，乃是他的修炼法诀，并不是简单的针法，若是被人得知针法还能修真，可能，他现在就要被一群人追杀了。

看见宋笑在笑，老头眼睛一瞪：“臭小子，这很好笑吗？你自己就是医生，难道不知道在关键时刻要是救人一口气，就是救命，这续命针若是传承下去，并且若是能改善，这是多大好事，可惜……这传承是真的没有了。”

“老师，您以前不是以为我的针法就是续命针啊？”宋笑问道，当时老头一口叫破九转针之名，他还以为他是真的认识九转针。

“操场上见你给张蠙施针的手法，便以为是，可随后看张蠙活蹦乱跳，便推翻了自己的最初的猜测，我推测是你这个狂妄的小子给你自己的针取了一个九转针之名，”百里渡云伸手点着宋笑：“你怎么不取一个十转，百转也好啊。”

“九味阳数最大之数，”宋笑面不改色，继续侃侃而谈：“我的本意就是，数字之极，九为至尊，这是我的追求。”

九之数之说自然是用来牵强附会的，掩饰不能明说的九转真正释义，但是宋笑会以此身再次成为医术之圣，顶级之尊。

“好，”莫文叫了一声好：“小学弟，我可盼着你的医术再次提高。”

“学弟之志，作为学长的只能仰望你了，”张鹤含笑看着面无表情的宋笑，学弟的针法不是九转续命针，但是学弟的九转之针，更狂狷霸气，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位学弟是再说虚言，他学医五年的成就，早已超过他们这些老家伙。

百里渡云是最后评价的，只有三个字：“臭小子。”

闻言，宋笑笑道：“老师，你是最口是心非的了，你肯定在心里想，这小子怎么如此狂妄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，难道还想跟华佗相较，与扁鹊相论？”

“其实我一点也不狂妄，爬在这山顶，仰望那山比此山更高，才有叫人想去征服的念头，他们已做古，我还正青春。”

百里渡云听的荡气回肠，忍不住站起身，并不高大的身形甚至是有些瘦弱的，然，他直视着自己拐骗来的小弟子：“只要你秉持医者仁心，秉持正道，老头儿我就是你最坚实的靠山，我将无条件支持你。”

莫文与张鹤几乎是同时：“学弟，我想看着你究竟能走多远，不仅是为了我自己想活命，也是你那句话，你追求的至尊。”

“你会知道你有多么庞大的学长后援团。”

老头子有多少个学生，他自己也记不清了，但是宋笑是最后一个，甚至是他毕生的希望都是寄托在了他的身上。

这些，张鹤很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