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昌云因为给红军空投物品而了去了一桩心事的同时,何欣怡却来了忧愁。
因为过几天要返回上海,去准备最后两门课的考试和毕业论文。想到一去至少就要近两个月才能回来,何欣怡一连几天都情绪不佳,写起稿子来也一错再错。
二人的小世界过惯了,而且谢昌云身上越来越成熟的那种魅力确实难以抵挡,在他身边是一种欣赏,是一种独有的满足。这让何欣怡还没离开他,就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了。
谢昌云明见此明知为何,但却逗她道:“欣怡姐,反正还有几天就回家了,想伯母和雅君也不必想得连饭都吃不香了。”
何欣怡一急便回了一句道:“谁说我是想她们想的?我是想我不和你说了!”
玩笑了一下,谢昌云赶紧言归正题道:“欣怡姐,平常我们也聊过不少,你应该知道我的志向,安安稳稳的日子只怕离我是越来越远了,即便你愿意一直陪伴我,但彼此分开的时间可能会更多一些,所以我们都要试着适应一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何欣怡走近来坐在谢昌云的腿上,双手抱住他道:“就是因为这样,我才想现在能多有一些时间和你在一起,可是这一下就要耽误好几十天,你说人家难受不难受?”
谢昌云又哄道:“欣怡姐,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走这么长时间。你来看看我的脑袋里,现在就在想‘欣怡姐不在这儿我怎么办?’在这边——不对,是在这边——还是不对,是在这里。”
谢昌云把指头放在了嘴唇处。
“坏小弟!”何欣怡轻拍一掌,但头却抬起迎了上去。
五月中旬的广州已经是初夏了,俩人每天一上楼就是赶紧冲凉,然后换上一身宽松薄软的衣服。每一次相拥在一起时,谢昌云都能明显的感觉到何欣怡身上的凸凹与柔软,让他总有一种蠢蠢欲动的欲念。
今天何欣怡穿的是一件宽宽的短袖丝绸上衣和一条齐膝的短裙,俩人抱着一扭动,何欣怡本来不长的裙子就越发往上去了,两条雪白浑圆的大腿便露出了一大半,而胸前没有紧束的两个丰满的半球,也若隐若现的落入了在谢昌云的眼中。
也许是由于何欣怡要离开,谢昌云这突然决得不能再等了。于是他一手从下往上,一手从上往下,一瞬间就占领了两处要地。
何欣怡没料到谢昌云的动作这么快,再想下意识的躲闪时已经来不及了,谢昌云的两只手已经在她的大腿上和上衣下同时搓揉起来。
一开始只愣了一下的何欣怡随即就完全的放弃了,闭上眼睛任由谢昌云在自己身上摸索。
但仅几秒钟的时间,感觉便触电般就布满了何欣怡的全身,胸前也觉得在膨胀,她不由的勾住谢昌云的脖子再度索吻起来。
两个人热烈纠缠了不知多长时间,何欣怡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已经被全部解开,胸罩也不知哪里去了,裙子则被撩至到了腰间,整个身体近乎赤裸的呈现在了谢昌云的面前。
而这个不老实而有大胆的小弟,一只还在大腿间的手似乎还有向上转移的趋势。
“不要了!小弟。”何欣怡止住了谢昌云。她不是反感也不是害怕,她也说不出究竟,反正就是觉得今天不合适再进一步了。
谢昌云果真听话的停了下来,但又觉得让何欣怡这么几乎半光着凉在眼前也不好,于是就伸手把何欣怡的衣襟合拢,然后默不作声的把她紧紧的搂在了胸前。
“小弟。”何欣怡误以为谢昌云不高兴了,于是撩了一下散下来的头发道:“要不明天、明天晚上姐姐在房间里把衣服裙子脱了让你看个够。”
虽然不想让小弟感到失落,但何欣怡对在书房半裸身体显然有些芥蒂。
谢昌云诡异的笑着点了点头。明天只是换个地方而已,实质上和今天没什么两样,说不定还会有新的进展。
但是第二天何欣怡并没有兑现承诺,谢昌云也没有能得寸进尺。
起因是在韶关建设工地上干活的红军被俘人员与看守发生了冲突,险些酿成暴动,这件事别人都觉得不好插手,所以只得由谢昌云亲自前去处理。
设立红军战俘收容所是谢昌云的力主,而且被收容人员的生活、学习、娱乐等开支都是谢昌云出的。并且还对看守人员规定了对俘虏不得打骂、不准虐待、不准克扣伙食等制度。
可是,几个月之后谢昌云发现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犯了一个错误。
因为处于对红军的感情,谢昌云只订立了约束看守的单方规定,而这一千多零散被抓的红军和游击队俘虏,并非都是意志坚定者,甚至有些本身就是开小差或战场上投降的。这些人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恐慌之后,很快的就发觉了看守们实际上不敢把他们怎么样这一秘密,于是逐渐变得肆无忌惮起来,甚至还用主动向看守挑衅来打发时间和发泄情绪,结果时间一长看守们也同样积累了相当的怨气。
这些情况蔡南曾对谢昌云说过,但谢昌云一直顾不过来,只好拿出了一千大洋让人转给看守以示安慰。后来因韶关劳力紧张,谢昌云就让把这些红军战俘转过去在工地上干活,并发给与其他劳工相同的工资。
谢昌云的本意是给这些被俘人员先找一些事情做,也可以给他们带来一些收入,等下一步收容了更多红军之后再统一作出安排。
可是一些红军俘虏认为给国民党干活是耻辱,另有一些人觉得不干活也过得挺好,一天两顿管饱,一星期还能吃到一场肉,比当红军强多了,所以有近一半的人对干活都持有抵触情绪,以至原本就宽松的工期还一再被延误,收容所的头目还因此受到了上司的训斥,使看守人员与被俘人员之间的关系更为紧张了。
这天下午,还没到收工的时候有几个红军战俘就想回宿舍,而看守人员则拦住不放,于是双方先是口角,后是推攘,最后就动起了手,看守人少,被一拥而上的战俘痛打一顿,不仅把枪给夺走了十余只,还有五个人也被战俘被扣押了起来。
附近得到报警的保安部队紧急出动,很快就把两百余名参与打架抢枪的战俘团团包围了起来,要求他们立刻交出武器,整队集合。战俘们不肯,提出了要保证不报复并释放他们的条件。保安部队答复不了,而强行缴械又怕造成伤亡,结果双方就陷入了继续对峙。
谢昌云是将近半夜从广州急忙动身的,到了韶关是上午十点,距事件发生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。
初步了解了情况之后,谢昌云感谢了有关方面对控制事态所做的努力,然后就提出由他去和被围的红军被俘人员直接谈话。
由于谢昌云曾陪同陈济棠来过,韶关的官员都认识他,而且之前又得到了上司保证谢昌云安全的指令,所以一听谢昌云要以身涉险,就和洪副官以及李廷秀等一起轮番劝他再考虑一下。
谢昌云道:“这件事谁去也没有我去有把握,事态既然已经暂时控制住了,我们就要争取它向更好的方向发展,不然将来我们就说不清这件事。而且成立收容所和让战俘参加劳动都是我的主意,因此我有责任来妥善解决它。各位尽管放心,我不带武器也不带人,他们也不会把我怎么样。”
众人见谢昌云执意要去,也就不好再阻拦他了,只有让保安团加强戒备,密切注意里面的动静。
有人喊过话之后,谢昌云只身走进了包围圈,立刻被几支枪给指住了。
“你们里面谁是负责的,我要和他谈谈。”谢昌云显得很镇定。
一个身材较矮的战俘走过来打量了一下谢昌云,然后道:“你是什么人,有资格和我们谈话吗?”
谢昌云听到此人说的是赣南口音,便转而用家乡话道:“我是什么人你们不必完全知道,只要知道我姓谢,家在瑞金叶坪,你们的一切待遇都是我做的安排就够了。“
“他说的是我们那边的话!”一个战俘喊了起来。
谢昌云接着又道:“如果没有我的命令,外面的保安团绝不会伤害你们。现在再把你们的条件说一遍,我看看该怎么样给你们作答复。”
面对这个年纪不大,但来历神秘、气势不凡的人,战俘中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。
过了一会儿,还是那个矮个子战俘对谢昌云道:“我们还是那两个条件,释放我们,还有不得对我们进行报复。”
“这两个条件并不难,我现在就可以答应。但是,我要再问一句,把你们放了以后,你们往哪里去?出了这样的事,广东你们肯定是落不住脚了。去外省,你们经得起一路的盘查吗?如果回苏区,回去以后的后果你们自己可以想一下。”
见下面没有人回答,谢昌云又道:“你们中间被俘时间最长的已经有一年多了,你们回想一下,这么长的时间,收容所除了限制你们活动的范围以外,有哪些地方对你们不周?或许你们不理解敌人为什么会这么优待你们,会怀疑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阴谋。我可以告诉你们,这里面没有任何的企图,对你们的一切优待,都是我向广东当局交涉的结果,经费的来源也是通过了特俗渠道,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养好身体、学好文化,将来条件允许了以后,或者是自食其力,或者是去向我们中华民族共同的敌人继续战斗。可是反观你们中的一些人,竟把这一切认为是自己应该得的,养尊处优,哪里还有一个红军战士应有的气节和品质?当然,这些原因也怪我以前没有对你们讲清楚。所以我今天面对着枪口进来,就是为了补偿这个过失。希望你们对我的话再好好想一想。”
一会儿沉寂之后,人群中就传来了一片嗡嗡的议论声。
过了好一阵还是那个挨个战俘从人群中走到谢昌云面前道:“这位谢我也不知道这么称呼你,就叫你谢兄弟吧!我是红二十二师的连长,叫董云福,去年底受伤被俘。对于与看守打架和最后抢枪这件事我是不赞成的,但事情已经发生了,我必须和同志们站在一起。谢老弟,看来你对红军还是很了解,一些事情都说到了点子上,我们是没有地方可以去,如果拼命,这么多人换几个看守又太不值了,你能不能为我们想个办法?这也是大部分人都意思。”
谢昌云点头道:“既然你们相信我,那我就说了。第一步首先放掉看守,交回武器,由我来跟你们一起住。第二步,本着自愿原则,把收容所愿走愿留的人分别进行登记,要走的人发给路费送出广东辖区,不愿走的重新编队。第三步,你们留下来的人实行自治管理,和收容所方面共同制定有关制度,但有一个前提,就是必须按军事化的要求严格执行制度和作息时间,并从事劳动、学习和训练。我向愿意留下来的人保证,你们以后要走也随时都可以。另外还要补充一点,你们这些在场的人全部扣罚半个月的薪资,作为对被打看守的赔偿,最先冲突的几个看守也会受到处罚。这样的安排看你们还有什么意见?”
董云福和战俘们很快商议了一下就回来道:“我们没有意见了,只是谢老弟就不必和我们住在一起了,留得了你几天,也留不了你一年两年,何必搞得大家都不好看。”
谢昌云道:“即然这样,那就先把武器人员交出去,我陪你们回驻地,然后把全部人都集中在一起说几句话,我就在韶关住几天,等事情基本处理完了再回广州。”
在董云福的指挥下,战俘们很快就释放了看守并交换了枪支。谢昌云也遵循曾诺陪他们一起返回了收容所。
战俘事件被妥善的解决了,一切都按谢昌云的要求在落实,谢昌云也从中吸取了教训,对今后对被收容红军的管理悟出了一些门道。
因此,谢昌云临走时果断的对收容所负责人交代道:“对以前游手好闲、挑动是非的那些人,这次没有主动走的给我盯紧一点,找个机会把他们全都送回那边去。”
谢昌云将来需要的是一只相对纯洁的队伍,对动机不良的人即使是红军,他也绝对容不得。